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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3章 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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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兵士們張弓搭箭卻不敢發,因為縣尉還在周老三的控制之下。縣尉急忙叫道:“知縣大人,千萬別放劍。你要亂來我就死定了。”

知縣獰笑道:“沒關系,為了抓住朝廷重犯,你為國捐軀,死得其所。皇上也會追封你的。”

“給我放劍,本官的命令誰敢不執行?本官拿他是問。”

這些可都是衙門的馬步弓手,哪有敢不聽知縣老爺的話的。而且知縣老爺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於是乎便有膽大的將劍朝著他們射了過去。

周老二趕緊用坡刀拼命撥打射來的箭。一時間箭如飛蝗,四下亂飛。最後一定轎子裏的周老三牢牢抓著縣尉,不停大聲吼著住手,否則老子殺了他。

不料知縣直接搶過一個馬步弓手手裏的弓箭,張弓搭箭對準了轎子裏的周老三一箭射了過去。但是他劍法本來就不咋地,也基本上平時沒練過。所以這一劍自然就失去了準頭,射向被挾持在周老三的手下的縣尉的肚子裏,噗的一聲紮進去,血光飛濺。

縣尉痛的是長聲慘叫。知縣則一臉陰笑說道:“對不住,縣尉大人,劍法不大準。”

說道,手一揮,對其他兵士厲聲道:“把這些惡賊拿下,不用管人。縣尉為國捐軀,死得其所。”

一見知縣都放劍了,這些兵士們哪裏還會客氣?立刻張弓搭箭,再也不顧及縣尉的死活,亂箭射出。坐在最前面轎子中的周老大頓時射的跟刺猬似的,死在了轎中。他到死都還在叫“我們是冤枉的。”

周老三在聽到知到說那話的時候,便已經感覺不對勁。他立刻舉著重傷的縣尉沖了出來,拿著身中數箭的縣尉朝著兵士沖殺過去。而周老二也立刻沖過來跟二哥匯合,不在與團練使糾纏,兩人立刻沖進了兵士之中。

那些弓箭只能射遠,到了近處就基本沒什麽作用。而周老二手中的坡刀十分驍勇,當下便砍翻了幾個兵士,兩人強行殺開了一條血路沖進了小巷。

團練使率兵在後面緊追不舍。他騎的是馬,周老二兩人哪裏躲得開?好在團練使不擅長弓箭,因此雖然沒有跟丟,卻沒辦法抓到他們。

七拐八拐,兩人竟然沖到了城隍廟來了。城隍廟有數百逃荒到這兒的災民,上千人院子裏廟裏面到處都是,周老二他們沖進來,兵士們便掩殺過來。不少災民躲閃不及,竟被團練使的腳的馬蹄踩得骨斷筋折,慘叫連連。又有兵士趁機將橫在前面的災民刺傷了不少。

周老二見此情景,立刻大聲叫了起來:“不好了,官兵要來殺我們,大家跟他們拼了。這幫兔崽子想把我們都殺了,要想活命的都往上沖。”

說著,發瘋一般轉身朝著團練使沖殺了過去。在城隍廟裏的這些災民們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麽,聽到周老二這麽說之後,這才慌了。雖然不清楚為什麽官兵要來殺他們,但是眼睛看見的事實就是如此。

這些官兵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殺,見人就打。還騎著馬亂沖亂撞,天黑也看不清楚,反正只聽得慘叫聲此起彼伏,還以為官兵在殺人呢。於是乎跟著叫的人便越來越多:“官兵來殺人了,大家跟他們拼了。不然可都全都死定了。”

狂叫聲中,周老二和周老三帶頭沖上。便有幾十個身強力壯的逃荒的饑民,原本就恨透了官兵欺詐百姓,也跟著兵士們廝打了起來。這一打,死的死傷的傷,慘叫聲不絕於耳。

有上千的災民,雖然其中相當一部分是老弱病殘婦。但年輕的莊稼漢不少,災荒又才開始,雖餓著肚子,但不影響多少體力。於是乎有人帶頭,便有人跟隨,直將那些圍剿的兵士殺得七零八落,屍體到處都是。

團練使眼看不對勁,他手中長槍已經連著挑翻了好幾個圍殺過來的災民。眼看災民越來越多,整個場面十分混亂。而他們的兵士雖然都是全副武裝,但畢竟只有數十人而已。面對成百上千的災民,簡直就好像老虎進了狼群之中似的,哪裏還敢戀戰?保命要緊,立刻撥轉馬頭往外就逃。

他一跑,衙門的馬步弓手當然不甘示弱,便跟在身後,朝著城隍廟外奔逃而去。官兵這一逃更是兵敗如山倒,災民們在後面瘋狂追殺他們,已經多了不少被擊斃的官兵。又追著殺了好些個,這才停了下來。

不過回來之後人人都慌亂,不知怎麽辦,畢竟殺了官兵,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時不知又該如何是好。

周老二借此機會站在月臺上。手裏拿著鮮血染紅的坡刀,高聲叫道:“官兵無緣無故來屠殺我們,我們現在成了待宰的羔羊。要麽就死在他們屠刀之下,要麽奮起反抗,還有一條活路。有願意跟著我一起反抗朝廷活下去的,便跟我走。咱們殺到衙門去,趁他們還來不及調集兵力,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反正剛才殺的人已經是死罪了,多殺一個又何妨?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殺到衙門,打開銀庫搶銀子,把知縣的女人拿來睡了,誰搶到就是誰的。”

造反,分錢,分糧食搶女人,這是對造反的這些人最大的刺激。即便是掉腦袋也有人願意上,於是乎這幾句話有極大的煽動性。頓時間場中一片沸騰,跟煮開了鍋的熱水似的。

立刻便有三四百年輕力壯的居民聚攏在了周老二身邊。有的搶到了官兵的刀劍,有的沒有便砍了竹子,樹木削尖了當武器。

周老二和周老三四處鼓動著,大家情緒都很高。準備妥當,便帶著三四百的青壯災民沖向官府衙門。

縣城裏沒有禁軍的駐軍,只有衙門的馬步弓手。因為這縣城並不是什麽交通要塞,也不是防守的要點,沒有禁軍把守,只有那上百個的馬步弓手。而這之前已經死傷了部分,被饑民們打的七零八落的逃回來。並沒有想到居民居然會轉身反過來沖殺他們。

他們還來不及休整,更沒有想到列隊迎敵。便已經被三四百的災民分割包圍,三四個打一個。這些官兵哪是對手?沒有費多少功夫便被殺得幹幹凈凈。團練使竟然落荒而逃,脫去了鎧甲。帶著幾個親信逃出城去了,知縣也跟著他跑了。因為他知道留下來他就死定了。

天亮的時候,整個縣城已經完全被這些暴亂的災民們控制了。

周老二非常懂得如何收買人心,立刻打開衙門的糧倉放糧。但是只有參加了廝殺的這些人才能領糧食,沒有參加的,如果願意讓家人來參加他的隊伍,也可以分到糧食。由此一來,他的隊伍迅速壯大起來,已經有了數千人之眾。

周老二知道朝廷很快就會派官兵來進行鎮壓,既然已經殺官造反。那接下來便是如何應對?他立刻從頭天晚上殺敵英勇的鬥士之中挑選了一批精幹成為核心人物,並分別委任了他們的官職。負責各自統領,這樣就有了指揮。

將隊伍迅速做了編排,而且主要是按照各鄉村來挑選。這樣兵士們能夠相互知道,並相互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定的凝聚力。

他將新任的幾位將領召集一起,商量下一步的打算。眾人又都沒有造過反,甚至有不少也沒當過兵,實際上根本不知道怎麽作戰。但周老二他們知道一個最基本的道理,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不可能回頭,只有造反到底。

先造反,殺他個天翻地覆。到後來若是有條件,再跟朝廷談查案的事。如果站不住腳,朝廷當然也不會把他們看在眼中。

想清楚這一點之後,剩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他們決定立刻利用朝廷還來不及調集軍隊的空檔,立刻制作兵器,並帶足糧食。然後放棄城池,轉戰到山區去聚嘯山林,落草為寇。

畢竟這縣城太小,如果官兵來了,就算不強攻,他們在城裏坐吃山空,也會被活活餓死。畢竟只有數千人,若是來個幾萬官兵強行攻打。只要城市破了的時候,他們也就死期到了。

想明白這些之後,他們制定的計劃就很明確。一方面派出探子到附近州縣探測官兵的動向;另一方面緊急打造兵器,並進行整編,建立起自上而下的指揮系統。

最高指揮權集中在了周老二手中,而周老三為副帥。三天之後探子來報說,朝廷已經調集三萬大軍從兩路朝他們圍剿過來了。

聽到這話,周老二把兵士們指揮將領召集商議軍情。這些人哪裏經過正規的兩軍作戰?無非是街頭打爛架而已。真要到行軍打仗的時候便傻眼了,七嘴八舌的議論。周老二當然也沒領過兵,但是他思維縝密,膽大心細。

在幾個指揮官都提議立刻放棄縣城,進入山區的時候。他卻安慰大家說道:“這次來的只有三萬人吧,而且從三個方向合圍。並且進軍的速度都不一樣,其中有一路就是東邊的,這路來的速度最快。如果我們能夠趁他們勢力分散,各個擊破,這樣我們就能夠將他們這次圍剿徹底給粉碎了。”

幾個將領一聽周老二居然提出借勢反撲,各個殲滅。要用手裏的七八千人去打對方的三萬人馬,都是有些面面相覷。周老二知道,他必須要帶著軍隊取得勝利,才能贏得更高的聲望,鞏固他的統治權。於是不由分說,決定按照自己的思路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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